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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還在為這個世界的一些文化傳統(tǒng)做些什么，而很多人的工作不過是隨波逐流。”在《世界聽·見·朱哲琴》音樂會的現(xiàn)場，有年輕的媒體人如是說道。那700多首少數(shù)民族原生態(tài)音樂，來自朱哲琴為“采集”民間音樂所做的一次尋訪之旅。歷時四個月的行程耗費的精力，特別是尋找民間藝人所花費的力氣，并不是其他音樂人能輕松做到的。
在那場音樂會上，民間音樂和古箏、大提琴、架子鼓一起被搬上了有著多媒體視覺效果的現(xiàn)代舞臺，原始的民間音樂與被朱哲琴團隊加工后的音樂先后呈現(xiàn)。整場演出雖然掌聲不斷，但人們還是更愿意安靜地去聽那些“飛歌”、“呼麥”或者“誦經(jīng)”。整個制作團隊很年輕，舞臺制作頗有后現(xiàn)代風格，流動旋轉(zhuǎn)的背景中加入了李華弋的山水和張曉剛的“里和外”系列，也有電子音效，多數(shù)觀眾樂意接受這種新形式。可能因為票價有些貴，出票情況并沒有理想中那么好，不過觀眾席還是被填滿了。無論如何，這樣的演出機會太少了——民族音樂成為舞臺的主角，而不是作為西洋樂器的點綴。
2005年，朱哲琴曾想去內(nèi)蒙古拍攝“長調(diào)歌王”哈扎布，但拍攝還未成行，哈扎布就因病去世了；前兩年西藏哲蚌寺的翁則誦經(jīng)大師也去世了，帶走了全世界之最的低音誦經(jīng)；能夠使用喉腔和口腔同時發(fā)音的“呼麥”傳承人越來越少；而原生態(tài)的侗族大歌有漂亮的和聲，但“她們走不出來，喜歡的人又走不進去，因為那個地方交通不便、經(jīng)濟落后”。
近年，這些在邊緣生長的奇特聲音紛紛被列入“非遺”，開始引起更多人的關(guān)注，但“瀕危”、“傳承”與“旅游開發(fā)”形成了一個互相制約的關(guān)系。在某一天，一個音樂物種在還沒有讓人注意到的時候，就可能自然消亡了。有的音樂人可能會花上一筆錢去“采風”，開拓自己的音樂思路。但很少有人去真實地記錄和保護民間音樂，大多只是帶著獵奇的心理游樂一番，這對中國音樂來說是一件可悲而危險的事。朱哲琴將這次采集的音樂制作了雙CD，一張是原始的，一張是新創(chuàng)作的，她更希望引起人們對前者的注意。朱哲琴說，這些少數(shù)民族中最自然的聲音，“不需要裝飾，它們本來就那么美好”。她為此制定出一個“1+5”傳承計劃，將CD收入中的一部分捐給這些原生態(tài)音樂的傳承人，讓他們空出勞動時間把快要消亡的藝術(shù)傳授給新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