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蘇富比和佳士得連續第四年調高傭金，一方面是因為目前調整中的世界藝術市場，另一方面他們也有這樣的底氣：兩家拍賣行占全球藝術市場的47.72％，堪稱藝術拍賣界“雙雄”。相比之下，“中國拍賣行跟進的可能性不大。”
連續四年調高買家傭金
日前，國際知名拍賣行蘇富比宣布最新買家傭金調整方案：一方面，實體拍場的買家傭金將繼續增加，賣家傭金保持不變。30萬美元及以上收取25%，30萬到300萬美元之間收取20%，300萬美元以上收取12.9%。（此前，25萬美元以下收取25%，25萬到300萬收取20％，300萬以上收取12.5%。）；另一方面線上拍賣的買家傭金則驟降為零（此前為20％）。正式執行時間定為今年11月1日。
一周后，蘇富比“老對手”佳士得也緊跟步伐，宣布調整買家傭金：17.5萬英鎊及以下比例為25%(調整前為10萬英鎊及以下)，17.5萬英鎊到300萬英鎊之間比例為20%(調整前未10萬英鎊到200萬英鎊)，300萬英鎊以上比例為12.5%(調整前為200萬英鎊以上，比例為12%)。
“蘇富比和佳士得這樣的調整，實則是變相加價。”一位多年從事拍賣行工作的藝術顧問指出，該公司對三檔拍品價格范圍做了擴大，提高了三檔拍品價格的門檻。
這并非蘇富比和佳士得第一次調整傭金比例，此前三年他們每年都會做調整。唯一有所區別的就是，以往都是佳士得率先宣布買家傭金調整，隨后蘇富比跟進，此次確是蘇富比首先調整，佳士得跟進。
“蘇富比和佳士得每次調整傭金制度，都是在市場不好、業績收入不佳的情況下進行的，想通過用調整傭金的方式來獲得最佳的利潤率。”拍賣業資深專家季濤指出。
根據2017年第二季度財報顯示，蘇富比的凈利潤為7689.10萬美元，同比下降13.57%；營業收入為3.15億美元，同比上漲5.44%。財報發布當天，蘇富比股價下跌8.3%至51.15美元，是自2016年11月以來的最大跌幅。截止到記者發稿，蘇富比已經從股價從最高的57.70美元，跌到42.78美元，跌幅高達25.85％。
佳士得并沒有上市，所以不需要公開財務細節。但根據金融時報最近的一份報告，在佳士得業務占比越來越重要的私人洽購交易，從去年上半年的4.639億美元下降到了2017年的1.554億美元，降幅達2/3。
“另外，在當前全球藝術拍賣環境不景氣的情況下，也只有蘇富比和佳士得這類擁有國際品牌底氣的拍賣行敢于調整傭金。”據雅昌文化集團總裁兼創始人、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AMMA）創始人萬捷介紹，“2016年純藝術類市場以124.5億美元”，其中佳士得和蘇富比是僅有的兩家成交額超過10億美金的公司，分別為30.54億美元和28.88億美元，共占全球藝術拍賣市場的47.72％，堪稱藝術拍賣界“雙雄”。
中國拍賣行海外影響力有限
針對蘇富比和佳士得調高傭金的做法，“其他拍賣行跟進的可能性不大”，業內資深人士王先生分析說，“目前拍賣市場面臨一個很大問題，就是高價位的拍品稀缺，是賣方市場，很多拍賣企業都會非常努力地爭取。”在這種情況下，拍賣行為了爭奪高端藏品，更多地是采取傭金優惠，更奢談提高傭金。
目前大陸拍賣行一般采取的是固定比例傭金。中國嘉德買賣方的傭金均為15％，北京保利買方傭金為15％，賣方傭金為10％。據《2016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統計年報》指出，2016年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業買賣雙方實收平均傭金率14.46%，連續四年呈下降趨勢。
另外，國內拍賣機構雖然迅速發展，但與蘇富比、佳士得相比差別還是很明顯。據了解，北京保利、中國嘉德、北京匡時號稱中國藝術拍賣業“三巨頭”，2016年的成交額分別為9.88億美元、6.09億美元、5.51億美金，只占全球市場的7.93％、4.89％和4.42％。“中國拍賣行主要還是立足本土，以拍賣中國藝術品為主，在海外影響力有限。就算是拍賣中國文物，海外賣家基本首選佳士得和蘇富比，基本不會考慮中國拍賣行。”
除此之外，國內拍賣行在品牌、國際化等方面也差距不足。“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還處于一個發展的初期階段，在快速的發展中實際上市場也飽受誠信缺失、規范不足、拍品結構單一、國際化視野不夠、相關的政策法規不夠完善等等的詬病，這些都直接阻礙了中國藝術品的國際交流與信任。”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董事總裁胡妍妍說。
2017年春天，日本藤田美術館曾拍賣一批重要中國青銅器和中國書畫，這牽動了整個中國藏家和拍賣業同業人員的心。但最終藤田美術館并沒有選擇中國拍賣行，而是選擇了佳士得。最終，“6件中國古代書畫和7件青銅器共成交16.6億人民幣。我們不禁要問這樣高品質的中國文物為什么沒有落在中國的拍場上呢？是我們沒有買家嗎？不是。是我們沒有專家嗎？也不是。那是為什么？”胡妍妍曾在一次論壇上反思說。
再有，長期困擾中國大陸市場的結算問題在2016年再度出現。《2016中國文物藝術品全球拍賣統計年報》中指出，由于高價拍品所占市場份額增長，而分期付款、拖欠款或違約的情況在高價拍品中更為嚴重，結算比例從2015年的58%降至2016年的51%，回落至2011年水平。這也極大影響了大陸拍賣行的經營狀況。
進軍香港和股權收購成“突破口”
“蘇富比和佳士得兩強爭霸的局面，短期內應該不會有太大改變”，王先生說，“但在2016年全球前20強拍賣行中，中國拍賣行已經達到12家。中國拍賣行雖然單個體量不大，但具有群體性和高成長性特性。”
近些年，隨著中國藝術市場的發展進入“調整期”，國內拍賣行加速“出海”，香港成為首選之地。2012年，中國嘉德和北京保利在香港舉辦拍賣會，當時拍賣規模雖小，卻被看作是中國內地拍賣公司進軍佳士得和蘇富比等國際拍賣巨頭地盤的標志性行動。2016年，瀚海和匡時也先后赴港建立拍賣分支機構。
“就內地拍賣行參與到香港地區的市場競爭而言，由于品牌影響力上與蘇富比、佳士得相比仍存在較大的差距，所以短時間內，內地拍賣行與之在香港形成分庭抗禮的格局并非易事，需要一定的時間運作。”北京匡時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董事長董國強說。
另一方面，股權收購成為中國拍賣公司國際化的重要方式。2016年7月，泰康人壽集團增持蘇富比股份，當時以13.5%的持股量成為蘇富比的第一大股東。截至2016年11月11日，泰康人壽總共持有蘇富比14.99%的股份，共793.96萬股。
據了解，嘉德是泰康人壽第一大股東，持有泰康人壽6.49億股股份，占總股本的23.77374%。“雖然可能會有相應的分隔機制，不可能讓中國嘉德和蘇富比完全‘打通’，但對中國嘉德在運營和國際化方面都大有裨益”，王先生說。
“2017年嘉德香港秋拍將于十一期間在會議展覽中心舉行就是一個信號。此前，嘉德香港秋拍的時間都是11月份，地點在香港JW萬豪酒店，相比會議中心有些局促。香港會議展覽中心據說簽有排他協議，在拍賣行中僅允許蘇富比和佳士得使用。此次嘉德香港入駐會議中心，應該就是跟蘇富比協調后的結果。”
除了嘉德，北京保利在這方面也“躍躍欲試”。在2017年保利文化第二季度財報的未來展望中提到，除了將盡心籌備五周年秋季大拍，還將加緊研究與國際拍賣行的合作方式，急需探索收購歐美大型藝術品拍賣企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