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昆斯在市場上的杰出表現，不僅和藝術家本人的創作密切相關，還與其成功的商業操作密不可分，他的成功可謂占據了天時地利各方面的綜合條件。通過本文的梳理，我們看到，最昂貴的當代藝術家就是這樣煉成的。 極度富有創造性和叛逆性 縱觀杰夫·昆斯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的創作歷程，其系列之豐富，作品之龐雜令人驚嘆。許多中國當代藝術家都能用一個詞語就能概括出其標志性符號——岳敏君的“笑臉”、張曉剛的“大家庭”、王廣義的“大批判”、方力鈞的“光頭”……要想以這樣簡單的詞語總結杰夫·昆斯光怪陸離的創作是不可能的。 30年來，杰夫·昆斯創作的作品多達20多個系列，數量上萬，他幾乎每年都在不停地推翻自我，重新進入新的語境和創作形態。其中最引人注目也最具有爭議的作品有以下系列：1985年的“平衡”系列；1986年的“雕塑”系列；1988年的“平庸”系列（該系列作品最早受到收藏家追捧，并創下100萬美元以上的拍賣價格）；1991年的“天堂制造”系列（該系列作品因其前衛開放，直接的情色表達，引起巨大爭議。）；1992年的“小狗”系列（該組作品由鋼結構和鮮花構成，體型巨大，最終成為西班牙畢爾博古根海姆博物館永久收藏品。）；1994年至2006年的“慶典”系列（該系列作品包括“氣球狗”和“懸掛的心”等作品，這一系列創下拍賣高價紀錄的作品最多。）和2002年至2009年的“大力水手”系列。 總而言之，杰夫·昆斯如孩童一樣，不知疲倦，保持旺盛的創作狀態，永恒的創造力使他的作品總是充滿驚喜和爭議。于筆者看來，用無窮的創造力表達當下的社會處境是當代藝術發展的生命力所在，也是當代藝術家具備價值的根本條件。 極度完美 高度美學 如果認為杰夫·昆斯充滿大眾商業符號的形象和廣告招貼畫一樣平庸而粗糙，那就大錯特錯了。昂貴的藝術品從來都是觀念的最大呈現與技術的完美表達相結合的產物。杰夫·昆斯追求極度完美。 杰夫·昆斯代表的是承載他藝術觀念的專業制作團隊，他的工作室團隊人數最多時達到70多人。由于在創作過程中不斷嘗試新材料、新媒介，因而在技術上常常遇到極大的挑戰而耗費巨大。在1992年的“小狗”系列完成之后，杰夫的觀念雕塑幾乎都體型巨大，高達3米，且多用沉重的不銹鋼材料呈現五彩斑斕的效果。一件巨形雕塑必須看起來像充氣玩具或透明氣球，達到這種效果并不容易，要符合杰夫·昆斯的沒有瑕疵、絕對華貴的質感要求就更難了。他常和頂級的物理學家、化學家們合作以求最完美的效果。 極端的苛求完美和技術挑戰使杰夫·昆斯的作品成本數額巨大，其追求完美的作風一度是他藝術項目贊助人和投資人的惡夢。1994年，杰夫成功地說服包括倫敦畫商Deitch和Anthony d’Offay在內的幾位投資人投資幾百萬美元，用于他“慶典”系列的創作。該系列作品歷時5年多時間，仍無法達到他想要的理想效果，遲遲無法完成，前期投入的巨資幾乎打了水漂，原定于1996年古根海姆美術館的展覽計劃在多次推遲后也最終取消。杰夫·昆斯的工作室也一度因缺乏資金而關閉。幸而，杰夫·昆斯的天才談判能力和商業頭腦使他再次成功地說服更多的收藏家投入巨資預定他尚未完成的作品，才使得該系列最終完成并成為日后價格最昂貴的作品系列。 正是因為這種極端的苛求完美使杰夫·昆斯的作品最終呈現簡單而震撼，華麗耀眼而毫無瑕疵的效果。“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只能接受最好的品質。” 杰夫·昆斯如是說。其次，與許多同時期的當代藝術家不同的是，盡管觀念前衛，杰夫·昆斯的作品里卻少有反叛的視覺暴力，令人不悅的感官刺激，更多的是單純直接的夸張表達：五彩斑斕的不銹鋼氣球狗、郁金香、懸掛的心……都那么顯而易見地令人愉悅，簡單極致的美感，極度的純粹，不需要任何解釋，直接產生震撼人心的力量。即便是極具爭議的情色感的“天堂制造”系列雕塑也呈現出剔透細膩唯美的情緒。“我確實希望藝術是一種聚集，連接世界所有學科的知識。藝術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它如此開放，如此容易闡釋事物……它連接哲學、心理學、美學、物理和其他任何一門學科的理論。” 極度的完美主義和高度的美學標準是杰夫·昆斯作品高價神話的重要基礎。完美到夸張的作品品質是始終吸引最頂尖、最具實力藏家的保證。長期以來，實力雄厚的收藏家，包括倫敦收藏家薩奇（Charles Saatchi）、佳士得拍賣行老板皮諾（Francois Pinault）、洛杉磯的房地產商艾立（Eli Broad）、希臘建商巨子喬諾（Dakis Joannou）都是杰夫·昆斯忠實的擁躉者。
極度商業化思維 超級營銷家一方面，杰夫·昆斯對于藝術創作本身抱著嚴肅而純粹的態度；另一方面，他將藝術品看作商品進行營銷。他曾經表示，“我對引導銷售這件事非常感興趣。”“未來的偉大藝術家一定也是偉大的談判家。”顯然，曾是紐約成功的證券經紀人的杰夫·昆斯具備了精明的商業頭腦和強悍的談判技巧，使他在國際當代藝術市場上游刃有余，搭建起強大的平臺，成就了他在藝術和市場上的雙重野心。 從經驗老道的藝術經紀人和畫商、收藏家到眾多知名的策展人、博物館和美術館的館長，杰夫·昆斯似乎具有強大的磁場，身邊總是緊密地聚集著當代藝術領域的強勢人物。從他的長期合作伙伴、紐約藝術品商人伊利安娜·索拿本德(Ileana Sonnabend)，到高古軒畫廊的拉里·高古軒（Larry Gagosian）；從曼哈頓著名美術畫廊C&M主席羅伯特·慕欽（Robert Mnuchin），到藝術商威廉·阿奎維拉 (William Aquavella)。杰夫·昆斯作品的收藏家組成也相當搶眼，包括倫敦收藏家薩奇、佳士得拍賣行老板皮諾、洛杉磯的房地產商艾立、希臘建商巨子喬諾，烏克蘭鋼鐵巨頭維克多（Victor Pinchuk），等等。成熟畫商的專業經營和超級富豪的捧場使杰夫·昆斯的作品成為頂級的當代藝術收藏品。在媒體宣傳方面，杰夫·昆斯也極具天賦。蓬皮杜藝術中心主席艾蘭·賽本（Alein Seban）曾這樣評價：“昆斯非常聰明，在公關溝通中，他和安迪·沃霍爾一樣杰出。”昆斯會配合拍賣公司的媒體宣傳，當大部分藝術家對拍賣推廣持懷疑態度的時候，昆斯卻非常樂意擁抱這個過程。 高度學術化路線 牢牢占據藝術史地位 盡管從拍賣價格來看，杰夫·昆斯的市場崛起于1999年（見上期附表）。然而，在此前的10多年中，昆斯在成熟專業的經紀人的推動下，穩扎穩打地走出高度學術化的路線，早在拍賣時代到來之前，他就牢牢地占據了當代藝術史上的不爭地位，作品幾乎被所有國際知名的現代美術館和藝術機構收藏，積累豐厚的學術根基也是使杰夫·昆斯在21世紀當代藝術市場快速發展的階段沖勁最足。 早在20世紀80年代，杰夫·昆斯就參加了“惠特尼雙年展”，也是在這一時期，其作品最早被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收藏；此后，杰夫·昆斯參與了一系列重要展出，展覽地點包括英國倫敦皇家藝術學院、古根海姆博物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英國泰特美術館和蛇形畫廊，都是當代藝術的頂級話語機構。 2009年，“杰夫·昆斯個展”在古色古香的凡爾賽宮展出，極具現代感的作品與古老的皇宮相互映襯，為觀眾平添一種異樣的感覺，展覽深得好評，被評為2009年最受歡迎的展覽之一。與此同時，杰夫·昆斯的作品不斷被美國、英國等多家現當代美術館和美術機構收藏。通過從未間斷的展覽活動和日益繁多的機構收藏，杰夫·昆斯在美術史上牢牢地樹立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在一些展覽中，杰夫·昆斯總是與安迪·沃霍爾相提并論，很多人認為，杰夫·昆斯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安迪·沃霍爾商業藝術家的身份，將波普藝術推向極致。然而，昆斯卻表示：“我不是商業藝術家，我想安迪·沃霍爾也不是。” 筆者認為，是否為商業藝術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觀念是否犀利前衛，表達是否純粹精準，態度是否真誠直接。極端認真的創作加上極端熱忱的營銷，最昂貴的當代藝術家也許就是這樣煉成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