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從去年12月29日,華裔新西蘭藝術家晨曉的首次國內個展《晨曉的色彩世界》在中國美術館開幕開始,拉開了其國內持續四年,每年六場個展的序幕。今年4月9日,他又在國家博物館舉辦了另一場個展。5月初,他新西蘭的代理畫廊在藝術北京上呈現了他的個展。
晨曉在新西蘭呆了二十多年,這些年來,讓他磨掉了許多菱角,也讓他開始越來越熱愛生活。從十多年前開始,他的藝術開始介入生活。他在新西蘭的房子是其耗費兩三年的時間自己建造的,房子前面就是一篇樹林,再前面就是大海。房子里、花園里到處都是晨曉自己創作的藝術品,或者他的收藏,晨曉一家從事的都是與藝術相關的職業。他說,回國做巡回展覽是希望將美帶給自己的國家,希望自己的藝術介入到更加廣泛的生活中。
四年全國做巡展 走到哪兒畫到哪兒
從80年代出國,晨曉在國外已經呆了二十多年了。走了五、六十個國家,看了各種各樣的展覽。“這次我自己回來一看我跟大家的藝術風格是不一樣的,這個我很開心的,至少我的語言、藝術觀點跟人家不一樣,這倒是一個吻合了中國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大的方向。”
從去年開始,晨曉計劃在國內進行持續四年的巡回展,每年爭取舉辦六場個展,而且每去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把每個地方不同的特色記錄下來,這些素材將會成為他下一步的創作內容。
據晨曉介紹,他現在在國外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畫廊代理其作品,自己不用去操心在國外的展覽,接下來的重心就是放在其國內的巡回展上。雖然來回奔波于國內與新西蘭很累,但為了將“美”帶回自己的國家,他有了一種在所不辭的使命感。
把美的東西帶回國家
回來辦展覽,給晨曉最大的感受是中國人都變了。變得崇尚金錢,對周圍的人、事、環境漠不關心。他說:“我在國外感受最大的是這個國家的人充滿著愛心,對大自然的愛,對環境保護的愛,對人類的愛,對他自己這個國家的愛。新西蘭是一個充滿愛心的國家,我在那邊得到他們的關照、關懷,所以我現在回中國來就要把這種愛的理念傳播給大家。我不是說要把這個作品變成人家摸不到的東西,我需要大家喜歡我的東西,我希望我的畫是可以讓大家掛在家里,欣賞與享受。”
這種藝術品消費的理念,在曾今的實用主義美學理念,以及現在的功利主義美學面前,對我們都顯得陌生。“我們中國是學現實主義美術教育的,中國的每個藝術家都有一種藝術使命,藝術作品里邊必須要有思想、有內容,或者某某哲學思想為之生動的故事在作品上面反映出來,但是在西方國家不是這樣,做了這么長時間,他們是一種唯美的,唯心主義的審美,是以唯美作為一個標準,不是思想深度。”
晨曉說“我也希望我的畫給人的感覺是很開心的,因為我給大家帶來的是對世界的愛,對大自然的愛,我的畫面上流露的是這種情感,有的畫有很深的思想深度,哲學道理,很多老百姓看不懂,只給幾個專家、學者看,我的畫任何人都看得懂,所以我表現的是一種普遍性,符合大眾審美的美學理念。”
在中國美術館首次個展上,晨曉向大家講了一個冰淇淋的故事:“86年我到達澳大利亞,曾在悉尼歌劇院前畫肖像畫為生,在這四個月的時間里,我發現畫頭像旁邊有個新西蘭的冰淇淋店,人們排著隊買冰淇淋吃,每天都人滿為患,他很好奇真得如此美味嗎?看著大家都舔著冰淇淋吃的津津有味,有一天,他終于舍得花兩塊澳幣買了一只舔著吃,驚喜于冰淇淋原來可以這么好吃,仿佛“天仙”一般的感覺,以后便養成了習慣,每天都要吃一個,慢慢的,晨曉覺得自己的畫也變成了冰淇淋味道,很甜很美。所以現在他的畫面也是如冰淇淋般的色彩了。”
藝術介入生活
晨曉回國辦個展,即是希望將“藝術介入生活“的理念傳播。“現在在國內很火的當代藝術、裝置藝術,已經把藝術獨立在世界的外面,對大眾來說很抽象、跟遠,大家都夠不到。你做了這個東西,有的時候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認為藝術必須要介入生活,哪怕裝置也要跟生活結合在一起,我在家里做了很多的裝置,它們都融進了我自己的生活中。我們整個家庭環境就是在藝術氛圍里邊,從花園到室內,各種各樣的環境都在享受著藝術介入生活。我家里掛的都是我自己的作品和我的一些收藏。因為有了這些的藝術品相伴左右,我的世界觀就變了,變成這世界是美麗的,畫面都是很甜美的。”
最早的晨曉對藝術也是充滿了使命感。在國外摸爬滾打多年,他淺淺地明確了藝術應該介入生活的理念。他從自己的家庭開始,后來慢慢地感到藝術必須要介入生活。
“我們全家是搞藝術的,老婆是做平面設計的,兒子是室內設計師,女兒是建筑師,但是都不是純藝術家,因為曾今做藝術家的經歷讓我知道做藝術家的辛苦。所以我跟他們說你不要當畫家,畫家太難,所以他們都做別的,建筑設計、室內設計、平面設計,就是這樣的。”
希望改變中國人對成功學的看法
在晨曉看來,架上繪畫的存在應該是為老百姓來服務的,老百姓家里不可能放一件裝置藝術的。然而在國內,現實情況是中國教育家、專家學者只盯著幾個大師的作品拿回來,把這批為老百姓畫畫的畫家忘記掉,好像國外的沒有這類藝術家,全都是做觀念的藝術家,但其實國外幾乎99%的藝術家都在畫畫,都是為了普通大眾來畫畫,沒有大眾他們是活不了的,中國就是選了 1%的架上繪畫作品、裝置藝術回國展示。這完全是徹底的是誤導大眾,中國美術學院教育也全都是誤人子弟。中國的美術教育一直從小學、中學都很好,跟國外一樣,但是到了大學的時候就變成精英教育,今后你就是偉大的藝術家,這完全是誤導人家的。這是我回國后的體會,我在新西蘭那邊要生活我就畫架上,我的畫一年賣三十幾張,很好,沒有這個我怎么活得了?活不了,我做一個電視機的裝置藝術,有老百姓要買嗎?沒有。老百姓家里都有人掛畫的,畫從哪里來?買古典的畫不可能的事情。還是需要我們當代藝術家提供的。
“就像羅丹的作品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但是羅丹的作品掛到所有的人的家里去全世界的人都說不!因為當今社會在西方社會是一個唯美主義的社會,唯心主義的精神是他們特別是新大陸的人,包括舊大陸也要復興的東西。架上繪畫里邊的古典繪畫已經過去了,寫實的也過去了,現在是當代藝術,在唯心主義的國家里他們現在追求的生活是什么?陽光、海灘、面包,和高品質的生活,他們需要美的東西,需要輕松、活潑的東西。每天上班面臨工作怎么做,做出來怎么樣,你的研究成果怎么樣,回到家里看到一個羅丹的作品就更加不開心了,但是看到一個畫家的作品很輕松的、很陽光,沒有所謂的哲學思想,美學思想,整個心里就放下了,這種感染就會開心,他們就需要這個開心,有一種唯美的表象的一種東西,我們不要有內容,有故事,不要跟我解釋,我在公司里已經煩死了,我回到家里就是直觀的表現,看到這個舒服,我就開心,這就是當今人們社會需要的東西。”
“這個想法在十多年前我已經研究過了,已經得出這個結論,所以我的藝術也在慢慢往這里靠,到現在大家都喜歡我的作品,特別是覺得生活是很好的,慢慢的心態都變了。但是現在我一到中國我痛苦,痛苦就是人全變態了。雖然現在中國旅行團到國外去旅行,看看新西蘭或者澳大利亞,覺得你們的生活也是這樣的呀?我們也住豪宅,開豪車、戴金表,什么金首飾都有。但關鍵問題他們是一種普遍性,我們中國是一個局部,房間里很好,門口就是一個垃圾廠。我現在回來了,認為需要我的主動性去傳播中國人民對國家的愛護,像愛護自己眼睛一樣的愛護我們的大自然,這個是我未來辦畫展的目的。中國旅行團說跟國外跟我們差不多,我說完全錯誤,他們是里外都是一樣的,表面上平靜,樸實的生活,但是都是高品質生活,中國呢?你有高品質的外表,但買了豪宅不敢去住,住在公寓樓里邊不安全,東西隨時可能被偷,很多有錢人都不敢住豪宅里邊,擔心隨時的人生安全,這就是心里的外部的壓力。但中國人還是歇斯底里要賺錢,違背自己的道德良心,假的東西,吃的東西,各方面都是不行。我不是思想家,我也不是哲學家,我也沒有能力改變大家,我能提供的就是我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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