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30分,大部分人才剛剛醒來,而國立畫室二樓的教室門已經(jīng)開了。一個短發(fā)女孩正獨自拿著畫板,做色彩默寫的練習。從去年夏天,到如今最低溫度只有零下3度的寒冬,這個女孩總是習慣第一個到教室,而實際上,畫室早上的上課時間是8點半。整個畫室,只有她和另外一個同學有教室的鑰匙。她說,是老師方便她們隨時來教室畫畫,特意給她們配的。
去年,女孩還是一個文科生,她的成績已經(jīng)能夠上二本了,可是她卻放棄讀文,一個人從湖北最西部的美麗小鎮(zhèn),坐了24小時的汽車,來到杭州這個大城市,成為了一個復讀藝考生。她叫王亞瓊,一個上世紀90年代出生的小鎮(zhèn)姑娘。
“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簡單的話語,卻透出堅定的回聲。復讀藝考生,并非盲目和盲從。這群“90后”的孩子,步伐穩(wěn)健,正勇往直前。
“上車前,我媽還問我會不會后悔。”
這幾天,王亞瓊早上7點才到教室,因為到了沖刺階段,她每天早上都要在宿舍里背半小時英語,然后才來畫室畫畫。“我的文化課成績一直還可以,平時在畫室的時間比較多,所以一到宿舍,我就要抓緊時間復習文化課,不能把自己原來的優(yōu)勢丟了。”
在國立畫室,選擇復讀的藝考生有5個,只占了畫室人數(shù)的一個零頭。而王亞瓊又是“零頭中的零頭”,因為,其他復讀生原來就有美術基礎,只有王亞瓊是一個美術“零起點”。
一個成績本來就不好的學生,為了上本科,而選擇讀美術,這樣的例子很常見。而王亞瓊則要背著“復讀+美術零起點”的雙重壓力,背水一戰(zhàn),這樣的選擇在外人看來,無疑有些犯傻。
“我高中美術老師也跟我說:‘你就算再讀一年,交3萬塊錢去外面學美術,還是一樣的,上二本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爸媽也不同意,在他們眼里,學畫畫的小孩家里很有錢,都很調(diào)皮。”而在王亞瓊心里,早就埋藏了一個設計師的夢想,“我其實早就想學畫畫了,尤其想學設計,只是家里一直不同意。”2009年6月29日填志愿,王亞瓊只是隨便填了一個跟設計有關的學校。看似任性的舉動,讓爸爸很不高興,于是,王亞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關了手機“離家出走”,跑去同學家住了。
“我跟我爸爸性格都很犟,以前一直拗不過我爸,但這次我一定要聽自己的!”王亞瓊扶了扶黑框眼鏡,眼中透著自信和執(zhí)著。而就在離家的那一天,她在同學那里知道了杭州的國立畫室,立刻給馬麗老師打了電話。雖然沖勁很大,但王亞瓊心里完全沒底,她在電話里猶豫地問了一句“我可以嗎?”“你可以的。”電話那頭這聲堅定的回答,讓她有了信心。
2009年7月5日,媽媽送王亞瓊上了車。王亞瓊說,雖然家里勉強同意了自己的決定,但媽媽還是很擔心,“上車前,她還問我會不會后悔。我當然不會后悔,因為,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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