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曹俊杰
一個顛沛的時代，文化上留下的印跡，卻讓人振奮。9月29日至11月23日，《千年丹青——日本中國藏唐宋元繪畫珍品展》在上海博物館展出，聚集了唐至元代繪畫傳世作品60余件。展品由東京國立博物館和上海博物館聯合主辦，其中39件(47幅)是流入日本的中國早期繪畫珍品。
展覽被業內人士稱為“難得的聚首”，就連東京國立博物館前副館長湊信幸也在上海自信地表示：“這次日本收藏的唐宋元繪畫到上海展出，是第一次完整呈現中國畫的宋元體系。”
“梁楷”會“倪瓚”
為了本次“聚首”的展覽，上海博物館籌備了兩年的時間。展覽由上海博物館和東京國立博物館主辦，參與方日方包括日本文化廳及各大博物館，中方包括故宮博物院、遼寧博物館。
這些赫赫名跡，難得回到中國接受檢閱。其中包括以南宋畫院御筆代表梁楷為首的作品《出山釋迦圖》、《李白吟行圖軸》、《六祖斫竹圖》，傳唐代王維的《伏生授經圖》、南宋鄭思肖的《墨蘭圖》等。
梁楷的作品歷來為日本統治者所喜好，國內收藏甚少。至今為三井紀念美術館所藏的《六祖撕經圖》、東京國立博物館所藏的《六祖斫竹圖》歷史上曾為豐臣秀吉(日本戰國時代、安土桃山時代的武將及大名)等收藏。
《出山釋迦圖》，描繪的是經過長久修行而悟道的釋迦出山的情景，是梁楷著色人物畫的代表作。山石和樹木的用筆較為粗獷，但是對釋迦的描繪卻顯細膩。此軸與上海博物館所藏的《八高僧圖》相似，造型嚴謹，用筆穩重。畫面左崖下方有“御前圖畫梁楷”的落款。
《出山釋迦圖》早在14世紀中葉即流傳至日本足利將軍等人手中。1991年，日本文化廳從個人收藏家手中收購，并于1997年轉給東京國立博物館保管。
與梁楷的大部分珍品藏于日本類似，“元四家”之一的倪瓚作品國內也是收藏甚少。據統計，倪瓚作品為中國國家博物館收藏一件，上海博物館收藏兩件，故宮博物院收藏六件，臺灣“故宮博物院”收藏四件。在中國繪畫史上，倪瓚與黃公望、王蒙、吳鎮并稱“元季四大家”，被奉為元代山水畫的代表人物。
展覽的倪瓚《漁莊秋霽》圖為上海博物館提供，山石坡陀，林木蕭疏，中景湖光波影，隔河遠岫遙岑，一片空明寥寂的境界，傳達出他脫俗離塵、追求澄沏清寂世界的心志。
出于對元政權的抵制，倪瓚過著泛舟四海，居無定所的漂泊生活，畫中多為無聲的河流與天穹，光禿禿的瘦木則是其與世隔絕的象征。
元時趙孟頫革新文人畫，禪宗畫遭到批評，被撇出主流，卻在東鄰找到更多知音，并深刻影響了室町畫派。南宋梁楷、牧溪，元代顏輝、因陀羅等畫家的禪宗畫，國內幾乎無存，大多流傳日本。
展覽中“梁楷”與“倪瓚”不期而遇，正好完整反映宋元時期的繪畫高峰。
保護名畫，珍品輪換展覽
《千年丹青》依題材分題，設史事逸聞、佛道神話、山川意象、文士情懷、花鳥生趣等五個主題，值得一提的是，全部展品分為兩次展出。
上海博物館副館長陳克倫解釋，為了保護國寶文物，展品將分兩批輪換展出。開始的是第一輪展出，包括傳南朝梁張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圖》、傳五代石恪《二祖調心圖》、梁楷《出山釋迦圖》等;而第二輪展出將從10月25日開始，備受關注的《伏生授經圖》、《李白行吟圖》屆時才會與觀眾見面。
這也是上博繼“晉唐宋元書畫國寶展”、2005年“書畫經典——故宮、上博中國古代書畫藏品展”、2006年“中日書法珍品展”之后，又一次中國古代藝術珍品的大薈萃。
此外，對于此次展出的眾多珍貴山水畫作品，上海博物館書畫部主任單國霖表示，北宋至南宋流行一類以瀟湘為主題的山水畫，此次展出的南宋李氏《瀟湘臥游圖卷》尤其值得關注。李氏《瀟湘臥游圖卷》可視作技法和意境的雙重巔峰，這軸長卷曾是乾隆皇帝珍藏的四卷之一，卷首有乾隆的題字：“氣吞云夢”。
據傳，南宋高僧云谷云游30年后，回到故鄉吳興金斗山中隱居，他足跡遍四方，卻未曾游覽瀟湘，引以為憾，便請了畫師李氏為他畫下那方山水，掛于屋中，不出門就可云游。此畫作于南宋年間，顯見受了米家山水的影響，畫風空靈散淡，遠山空濛，云海茫茫，江水共長天一色。畫面沖淡疏朗，亦真亦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