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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梨四面平帶翹頭條桌
如今身價一兩千萬元的黃花梨家具，在25年前是什么命運？當(dāng)您知道了它們的曲折經(jīng)歷，或許會不再驚嘆它們的高價，而是唏噓不已。
1980年代初，“黃花梨四面平帶翹頭條桌”和“黃花梨高束腰馬蹄足挖缺做條桌”是倆難兄難弟。它們居住在北京市硬木家具廠的操場上，任憑雨打風(fēng)吹。其實，這還算好的。由于黃花梨家具不許出口，而紅木家具可以，所以工人甚至拆散了一些黃花梨家具，將其偽裝成紅木家具出口，一個賣七八十塊錢。沒有遭此命運的，則成了倉庫里的棄兒。
但它們命中注定有貴人保護。要是追溯起來，得說到魯班館的師傅們。在這家京城最負(fù)盛名的家具店里，從民國時代到公私合營，師傅們一直把這兩件家具當(dāng)成寶貝，使其免遭破壞。
到了1984年，古家具收藏家張德祥先生慧眼識珠，保護了它們。當(dāng)時，他在北京木材工業(yè)研究所工作，對明代家具十分沉迷，每天都要騎自行車去硬木廠看那些破敗的家具。就這樣，在硬木廠操場上的一片狼藉中，“兄弟倆”被張德祥發(fā)掘了出來。在測量后，甚至沒有拍照，張德祥就用線圖把兩件家具畫了出來，并撰文介紹其特點，發(fā)表在《家具與生活》1984年第3期上。比如，介紹“黃花梨四面平帶翹頭條桌”時，他寫道：“這種體積的上重下輕和雕飾的上簡下繁，互為調(diào)劑，創(chuàng)造出了一種恰到好處的清古韻味。”
讓這哥倆兒真正受到矚目的是王世襄先生。在張德祥的引薦下，王先生去硬木廠為它們拍了照，并將其收錄到《明式家具珍賞》和《明式家具研究》中，而這兩本書可謂明代家具學(xué)術(shù)著作中的翹楚。在描述“黃花梨高束腰馬蹄足挖缺做條桌”時，王先生認(rèn)為，它的設(shè)計證明了古代工匠對木料性能的了解，并采用了措施來解決裝飾和堅實之間產(chǎn)生的矛盾。
兩本書出版后，一直在收藏圈受冷落的明式家具得到了更多人的關(guān)注。其中也有一位名人，他就是曾拍攝電影《火燒圓明園》的香港著名導(dǎo)演李翰祥。1985年，他以買電影道具之名，來到北京硬木家具廠，每件花了僅僅七八百元，就將倆兄弟都買走了。
或許這兄弟倆注定漂泊。1995年，由于在籌建影視基地時急需資金，李翰祥不得不在拍賣會上將它們出手。1995年10月，嘉德秋拍舉辦了清水山房(李翰祥的齋號)藏明清家具專場拍賣，這兩件家具均以低于估價賣出，分別只有27萬元和18萬元。
去年11月21日，還是在嘉德秋拍，兩件家具時隔15年再次出山。這次，它們的成交價格為估價的4倍，分別為2352萬元、1008萬元。不可否認(rèn)的是，就連張德祥也沒預(yù)測到，這倆兄弟能拍出此番高價，他本以為幾百萬就可以了。但他不同意的是，好多人說黃花梨拍“瘋”了。“這是因為他們只看見那幾條腿而已！”他介紹，這兩件家具流傳有序，又上了著錄，在學(xué)術(shù)價值上已經(jīng)得到認(rèn)可。“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浮躁，如今一些收藏家終于懂得藝術(shù)品真正的價值了。”張德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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